霍东林道:“是的,传闻范都督从军之前是一位极厉害的武林高手,金盘洗手后捐钱买了一个武官当,才不到十年时间便升迁为广东路正都督,在当下和平时势没有战功的情况下,若不是能耐极大,哪有如此快的升迁速度?至于范都督的武功怎样,我没亲眼见识过,禁军中有流传,说有一年他从川西吐蕃一带回来途中,碰上湘西六魅残害无辜,范都督出手制止以一敌六,手中长剑飞舞,只刺出六剑,便把作恶多端的六魅送去见阎王,他武功高不高,由此可见一斑。”
邓涛脸上有疑惑之色,道:”如果流传是真,那么这个范摇光该是一个侠义道中人,断不可做出对我家陷害栽赃之事。”
傻苍道:“涛哥,事物不可能一成不变,你该用发展的眼光来看问题,他原来是好人不代表现在或将来是好人,过去为恶一方的大坏人也有可能从善,成为十里八乡的善长人翁。”
霍东林接口道:“说得对,不能光凭一件事来判断一个人的好坏,就比如我,自认不是好人,但我也会时不时会帮助一些家庭困难的下属,拢络一下人心,积累一些声望。”
傻苍拍了一下霍东林脑袋道:“人心是很复杂难测的,涛哥你看,霍都头现在虽然和我们同煲同捞,穿同一条裤子,可说不定他转身去就会捅我们一刀,白刀子入红刀子出。”
霍东林连忙道:“不敢,不敢,小的绝对不敢。”邓涛道:“别说远了,范都督武功高强,又有精锐把守,那要救我父母,只能智取不能蛮干。霍都头,你现在把范都督底细和盘托出,再也没有回头路可走,是不是?”
霍东林道:“是,是,没有回头路走。”
傻苍道:“既然如此,那咱们就是一个阵地上的战友。”转头对胡小文道:“把狗肉吐出来罢。”胡小文嘴巴一直合不上,口水流了一地,听到他的话,忙不迭伸手挖口腔里的肉块,说道:“多谢涛哥,多谢傻苍哥。”
傻苍、邓涛、霍东林、胡小文四人埋头商量,因不知道邓德由谁来审、要不要押送上京,决定先由霍东林和胡小文打探清楚后再作营救打算。商量一会,傻苍和邓涛离开霍家,邓涛道:“傻苍,你说霍东林这人信不信得过?”傻苍摇摇头:“他刚才的话应该不假,可他会不会站在咱们一边,全心全意帮忙,我实在是没有底,不过他应该不会去通风报信出卖我们。”
邓涛道:“我也这么认为,现在咱们就守在他家前院后门,瞧瞧他有没有反转猪肚就是屎。”安顿好傻黑,两人跃上对面屋顶,居高临下监视着霍家。
一夜过去并无异状,霍东林、胡小文清早出门傍晚才回,傻苍和邓涛暗暗留意四周动静,确定没有危险才入内碰头,霍东林对他们说军营及都督府里下了命令,禁止谈论打听邓德造反之事,因此没有获得有价值的信息,两人虽不相信,却也无计可施。
出大门后两人再次留下监控霍东林等人,过了大半个时辰,坐耐不住的傻苍提议分头行动,邓涛留下来继续监视,他去都督府探探底,好过在此斋等,邓涛想了一会儿道:“也好,可千万别打草惊蛇,一切小心为上。”
傻苍一句“放心。”便即跃下屋顶,往都督府飞奔,此时夜色已深,寒风刺骨,街道上一个行人也没有。到达气势宏伟的都督府外,傻苍绕府转一大个圈子,在后院寻了个偏僻处跃入院内,贴墙慢行,脚下步伐甚轻,生怕踩到柴草发出声响。府中守卫之人不多,傻苍小心翼翼穿过后花园,来到一间亮着灯光的屋子外,探头从窗缝里往内看,见得是仆妇下人房间,转身离开寻找下一处,连找四间屋子,都是些下人居所,傻苍改变搜寻地点,行至府邸东边,轻手轻脚走到一间亮着灯的大屋侧,蹲在窗户下。
见得周围无人,傻苍正要站起偷窥,忽听得远处脚步声响起,有一人走近推门入房,屋内立即传出两人声音,叫道:“南门师叔。”跟着响起关门声音,傻苍背靠墙壁,连大气也不敢透一口,只听得屋内三人交头密语,嗡嗡喃喃的却听不请说话内容。
过了半晌,头顶上一把声音响起:“袁贤侄,钱贤侄,你们对范都督的请求有什么建议和想法?”一人在屋内说道:“南门师叔,我瞧这事不能轻易答应,须得回去仔细商榷,毕竟咱们几百年来从未和官府打过交道,要是他将来反悔或且怎么样,咱们又怎斗得过他?官字两个口,他就想把什么罪名按到我们头上,那也是推卸不了。”
傻苍心中一突:“南门师叔?袁贤侄,钱贤侄,难道是黑云堡的人?”不由得更加竖起耳朵倾听。
另一把熟悉的声音传来:“南门师叔,师侄倒认为此事大有可为,钱财咱们不缺,但是要说到武功声望,却是比武林中的名门大派差了不少,甚至连百虎门也大大不如,若帮范都督一忙能换得万变千幻掌、盘龙错骨手的绝学,那可对我们黑云堡报仇雪恨大有俾益。”
傻苍心道:“果然是黑云堡的人,不知范都督请他们来帮什么忙?会不会与邓伯父之事相关?”只听得钱不多道:“袁师哥,万变千幻掌和盘龙错骨手既然能拿出来交接,那么就不是什么不传之秘,能高深得那里去,值得我们冒那么大的风险么。”
袁腾龙道:“钱三弟,恩师一家惨遭屠戮,敌人神秘武功又深不可测,再且就连傻根也武功突飞猛进,还将咱们打了个大败,如果不剑走偏锋,功夫急进,压在黑云堡头上的耻辱何时能消?只要能壮大黑云堡的力量之举,咱们就要努力争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