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苍早习惯这等待遇,懒得多想,该吃吃,该喝喝,经过一连几天的休养,精神气色已是大好。严裕芬见状便旧事重提,傻苍心道既然逃不了,正好也可借此机会了解自己所学的武功甚至身世,便欣然答应。
傻苍分不清那些是那些,将自己所能记起的招式一古脑儿演示出来,其中既有现学现卖的,也有脑海里记忆起来的,更有自己临时所创,杂驳混乱,毫无体系。
四人看了他乱七八糟的招式,似是而非,越看越是摇头,阳彬叫停了他,说道:“傻苍,你怎地连史掌门、郑掌门使过的招式也偷学了过来?你不须使演示这杂七杂八的招式,只须把‘屠残’决上的功夫试演出来就好。”
傻苍一脸愁苦茫然,回道:“回阳前辈,小的不知那些才是‘屠残’决上的武功,只好把会的全部都使出来。”司马恶甚是惊讶:“小子,你说什么,你分不清那些是屠残决上的功夫?难道你当初学练的时候不知名字?”
“阳前辈没和你们说吗,我原来是个傻子,不然也不会有傻苍这个名字,自清醒回来后,脑海中慢慢能记起一些招式,至于这些招式叫什么名字,跟谁所学,那是完全没有印迹。”
包括阳彬在内的人都不甚相信,几番追问,傻苍把清醒后一些事择要说出,阳彬结合二人初次见面时,确定傻苍并没有说谎。
司马恶道:“看情形,小子是在变傻之前学的屠残孤本上的武功,现下就算恢复了神智,也只能记起一部份,如果我们加以引导,说不定他会记起更多。”
阳彬道:“不错,上回在广州邓府,以及此次崇安县,两回交手小子都有使出一些类似的神妙招式,直看得我心热难耐。”唐三声音微颤说道:“如果真如二位哥哥所说,那么我们武功岂不是……岂不是能向前迈一大步?”语气中有掩饰不住的兴奋。
四人压下喜意埋头商量,最后决定再由阳彬出手引导傻苍。傻苍虽傻,却也明白四人之意,说道:“四位前辈大哥,一来我身体尚弱,与阳前辈交手必定是一过招就落败,焉能触发我体内潜藏的技能?因此交手引导的一节,宜待我身体完全康复后再行;二来我少时所学武功种类必然甚多,不但我分不清,连你们也分不清我使出的某一招式到底是不是所谓屠残本上的功夫。”
阳彬道:“傻兄弟,依你所说,该怎么办?”傻苍道:“最好你们先把屠残本上的武功来历详细说给我听,然后一招一式详细阐演出来,以待加深印象,包不准会慢慢记起更多的招式与细节。”
阳彬脸色存疑,眼光望向三人,傻苍忖思:“屠残,屠残孤本,听名字相当霸气,其上记载的武功必定十分高明,我得引诱引诱他们。”吞了吞喉又道:“我脑海里隐约有一种感觉,你们所说的屠残武功,他不仅仅是拳脚上的功夫,好像还包含……包含……”
“包含什么,是不是包含剑术或是气功心法?”唐三追问。
傻苍道:“是了,应该还有练气的法门。”四人一听,脸上禁不住都露出兴奋之色,屠残本记载的拳脚功夫如此了得,那么内功心法必定也甚高明,如果从他身上获得心法,那大伙便可实力大增,说不定便能在与百虎门北宗的对峙争斗当中占得上风,一改往日处处受制的屈辱局面。
四人又埋头商量,最后同意傻苍的提议,由唐三将屠残本上记载的三十二式武艺“凭地旋风”“山崩海倒”“龙盘九天”“左旋右转”等一招一式慢慢演示出来,傻苍一一跟练,这些招式傻苍虽也曾见过,并且都会使,但眼下得四兄弟详细指点,于其包含的精微奥妙理解得更加透彻,果然便想起了二十余招与之类似的招式,于是也毫无保留演示出来。在指导四人练习的期间,傻苍脑海里闪过一些零碎模糊片断,片断场景中有一人在指点自己练此套拳脚功夫,但那人是男是女,是老是幼,高矮肥瘦,姓甚名谁,统统想不起来。
傻苍竭尽全力,一共想出二十六式类似功夫,但其中八式,严裕芬说其风格、意韵与之有别,不能算是屠残本上的武功。
五人围在一起探讨了三四天,傻苍所能想起的就是一十六招,再无进展,而他对于往昔的记忆,也只停留在一个模糊的人影上,既没有声音,也没有面容。
严裕芬掌握那一十六招决窍后,问傻苍:“兄弟,你不是说屠残本上的武功还包含练气的法门吗?现下招式已然练完,请将法门也给我们说说。
傻苍道:“严二哥,练气的细节我一点都记不起来。”唐三道:“小兄弟,我们几个哥哥待你不错罢。”傻苍道:“很好,很好,比亲哥哥还要好。”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对我们有所隐瞒,不肯将更多的招式与气功口诀说出来?”
傻苍心中一凉,说道:“唐五哥为何这样说,小弟我早将自己所知尽数披露,绝不保留。”
司马恶盯着他看,说道:“有没有保留你自己心中最清楚,你与我们兄弟情同手足,实是该有一说一,有二说二。”
傻苍道:“这样说,你们是信不过我了。”
“不是信不……”
傻苍道:“如果我说不出来,你们就打算严刑逼供?”
严裕芬点了点头道:“傻苍,你要清楚一点,你本来只是我们的阶下囚,现变为座上宾,凭的是什么?还不是因为你知道屠残本上的秘密,你把秘密说出来,那一切都好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