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老爷一看到门口进来的是二姨娘,脸色就是一沉,他心里可是还存着前些日子贡浦和之事的火气,这几日忙,他也没顾得上收拾她,她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二姨娘眸光萎缩了一下,随即想到今日的目的,便又再次抬起头,露着一脸娇媚,笑着道:“老爷,妾身不是听说老爷最近几日为了太后寿礼的事着急上火了嘛,这不就想着给老爷端了些去火的汤过来,顺道妾身这里有一个法子,兴许能解了老爷的燃眉之急。”
她说着这番话,眸子却是紧着打量着舒老爷脸上的神色,她本来还准备着多说些讨好的话,可看着舒老爷脸色越来越阴沉,她只好将那些早备下的讨好之词憋了回去,转而直接说了自己的来意。
好在,舒老爷再怎么阴沉着脸,当听到她说的这句可解燃眉之急,神情倒是变了些。
舒老爷看着二姨娘,眼里有些不信,可现下他已然对寿礼之事是无计可施,小王爷那又急等着交上个寿礼过去,他虽然怀疑二姨娘此举可能又打了什么主意,但他却又不得不听上一听,兴许就有用。
“说来听听。”他皱着眉,但神情却是缓和了不少。
二姨娘心里一喜,一双眼里都带着些喜色,她不敢耽误,将手中的东西放到桌上,然后立马就说道:“老爷,妾身昨日从娘家回来,听娘家的人无意提起,宫里那位太后娘娘似乎极其喜欢字画,于是妾身先斩后奏偷偷去街上的字画坊买了幅上乘的字画回来。”
她说到此处便是一停,眸子上扬偷偷探了眼舒老爷的神情。
舒老爷眉头依旧皱着,可此时的脸色倒是恢复了常态,见二姨娘的话停了,他才问道:“你娘家?你娘家居然还有可以将耳朵伸到皇宫里的人?”
二姨娘家世并不及舒家,门户极小,当初舒老爷纳她做妾,也只是因为舒家老夫人做的主。
故而,他并不相信二姨娘娘家的人还有这种能打探到太后喜好的能耐。
二姨娘面色微红,露出了一丝囧态,“老爷,妾身娘家也是得知老爷这几日都在为此事忧心,才会多番托人得了这个消息,老爷要是不信,那、那妾身就先回去了。”
“等等。”舒老爷眸光凝在一处,紧盯在二姨娘的脸上,半响才又说道:“若是这次小王爷选中了这副字画,这日后舒家主母的位置就是你的了。”
舒老爷虽然对这条消息的来源有些质疑,可万一要是这事成了,他也算是完成了小王爷交代的任务,于此倒也松了口气。
笑不管这事成与不成,二姨娘做此事的举动,他还是挺满意。
二姨娘听到舒老爷说的这番话,猛然就抬起了头,她等了这主母的位置等了十几年,为了这个位置,她可是没少忍气吞声,如今这主母之位触手可得了,她倒反而觉得有些不真实了。
舒老爷看了她一眼,并不觉得她脸上的震惊有什么奇怪的,毕竟是同床共枕的人,她的心思他哪里不知道。
“还愣着作甚,还不快将那字画拿过来。”舒老爷见二姨娘久久回不了神,心下又急着看那字画,只好催了一句。
“是,老爷。”二姨娘险些就要喜极而泣,好在还能压制的住她柔声应了句,然后快速走出房间,从房外等候的丫鬟手里,将字画接了过来,随即又转身进了屋。
“老爷,就是这副字画。”
她缓缓将字画摊开递到了舒老爷面前。
舒老爷接过画,神情专注的细细打量了一番,然后脸上露出一丝十分满意的笑意,夸了二姨娘一句。
“这事办的不错,这字画看起来不论年份还是作画人的功底,都是古画中的上品,想来小王爷见了许会满意这份寿礼,你先回去,等有了消息我在派人知会你。”
“是,老爷。”二姨娘柔声应了句,然后看了眼舒老爷,才转身走出了房间。
安和院外。
舒初柔心里惦记着这事,一早就去了二姨娘那,可没见到人,于是一琢磨,就跑到了安和院的门口。
她的心急如焚,好不容易看到二姨娘出来,忙迎上去问道:“娘,爹爹怎么说?”
二姨娘先是一笑,然后才挽上舒初柔的胳膊,朝前走着说道:“成了。”
舒老爷独自在房里研究了好一会字画,怎么看都觉得眼前的这副正合适,可转念一想,他隐隐又有些不放心。
他是个商人,对这种字画也只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可舒家对字画知知甚多的也不是没人,这舒清瓷便是他能想到的人选。
“来人,速去将大小姐请过来。”
“是,老爷。”
舒清瓷很快就赶了过来,她一进屋就看到了舒老爷手中的这幅字画,以及舒老爷脸上的笑意。
她眸色深了深,然后才屈膝行了礼道:“爹爹,您这么急找清瓷来、可是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