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呆子又来了!
她可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如今,是富贵已极。
什么叫富贵已极?
至少,也要像自己那姑母——益阳长公主那样,做一个权倾朝野的长公主殿下才行嘛。
贺子章,你个没见识、没志向的东西。
本公主上辈子是作了什么孽,这辈子,老天爷非要罚我,嫁给你这么一个鼠目寸光、没抱负的窝囊废。
你就不能给我有点儿出息、有点儿野心么?
越想越觉愤懑不甘,莫名的,萧淑宁的脑海之中,忽的浮现出一个少年的身影——
那虽身为卑贱之奴,却胸有鸿鹄之志的伟岸身影,那个在垂花门前徘徊,等待自己回府的挺拔身影。
“咳咳,公主,为夫刚才说话的语气,可能有所失当,但我也是替你着急了啊。还请公主勿怪!“
一旁的贺子章,见萧淑宁兀自垂首不语,还以为自己将话说得太重,致使萧淑宁恼了自己、不愿再搭理自己,遂好脾气的出声,向萧淑宁赔礼道。
听到贺子章服软的话儿,萧淑宁方回过神来,撇了撇嘴,眼中的嫌弃与不满,一闪而过:
这贺子章,果然就是个窝囊废,一辈子没骨气,哼!
自己只要一板着脸,他就妥妥的立即服软了。
啧啧,一点男子汉大丈夫的气概都没有,真是个软蛋!
心中这么想着,萧淑宁的胆气也是壮了不少,十分理直气壮的横了永康侯贺子章一眼,没好气的道:
“我这么做,是为了我自己吗?我还不是为了你,为了瑞儿,为了我们这个家好么?”
说着说着,萧淑宁只觉得万分委屈。
贺子章见萧淑宁,到现在,还没认识到自己所犯的错误,不由怒极而笑:
“哦?公主,敢情你都是为了我们这个家好,才送魏云英那个贱籍歌伎,与陛下的呀?可你看看如今的情状如何?公主,你将那贱婢送入宫中,不但没有得到半分好处,使我们阖家受益,反而引来了陛下与太皇太后的怒火。想来,公主今日入宫,也是饱尝了太皇太后她老人家的排头后,才得以回府的吧。”
“不然,你也不会一大早急急入宫,到了日落西山,才满脸疲惫的回来,不是么?你可不要和为夫说,是太皇太后留你在宫中玩乐去了,为夫可不会相信。”
萧淑宁闻言,被贺子章怄得不行,又忆起这些日子来的种种。
被陛下和太皇太后轮番申斥处罚。令得她每日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今天一大早,就急急入宫去向太皇太后请罪,却遭到太皇太后无情当头棒喝、啪啪打脸。
自己这一整天,又是当着阖宫上下宫人的面被罚跪,又是被一向瞧不上的顾毓嬅奚落,最后,又被母后好一通埋怨,末了,还要落得个在公主府中闭门思过,无事不得外出的结果。
思及连日来的种种不如意,萧淑宁不由恼羞成怒,歇斯底里的冲着贺子章低吼出声:
“我不就是送了个女人给陛下么?就算是出身有点低,那又如何?陛下中意不就好了?你们一个两个的,至于纠住这一点不放,如此磋磨于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