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走了，母亲也不在了，那种感觉，就像没有根的树，随风的浮萍。

“暮霆……”黎漫走到沈暮霆身边，喉咙里像是塞了一团湿棉花，声音紧涩的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她看着盖着白布的尸体，怎么也不敢相信这就是唐婉吟。

“你来了。”

沈暮霆看了黎漫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他的声音无波无澜，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犹如一潭死水。

沈暮烟已经崩溃了，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哭的撕心裂肺，声音里充满了悲痛。

黎漫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走过去揽住她，看着沈暮烟这样，也勾起了他心中强烈的悲伤，再开口，声音愈发哽咽，“姐，这一切都是意外，别自责，也别太伤心了，妈肯定不想看到你这样。”

沈暮烟抱着黎漫痛哭涕零。

黎漫本就难过眼泪也像断了线的珍珠掉了下来，不禁想到在狱中看到自己父亲去世的葬礼的报导，心里越发苦闷，眼泪掉的更凶了。

子欲养而亲不待……

她也不会安慰人，这样的状况，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在死生面前，所有的语言都是苍白的。

她只能一下下拍着沈暮烟轻颤的纤细背脊。

哭吧，情绪发泄出来总比闷在心里好。

相较沈暮烟的自责恸哭，沈暮霆那样阴沉着脸无波无澜的更让人担心。

过了不知道多久。

陆瑾墨开口道：“哀大伤身，事已至此，还是要节哀顺变。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等着你们姐弟去处理，你们不能倒下去。”

沈暮霆知道。

一，车祸到底是意外还是人为，还有待查证。

二，葬礼。

母亲这一辈子深居简出，不喜欢应酬，喜静，发讣告，葬礼简单置办。

沈家那些人，沈暮霆也不打算让他们来参加葬礼。

沈律已经让人在调查车祸的事了。

当天晚上就有了结果。

沈律把调查资料递给沈暮霆，“九爷，已经查清楚了，车祸是意外，不是人为，事故责任正在鉴定中，只是……人死不能复生，再多的赔偿也于事无补，偌大的沈家还有博远还在等您把持大局，请您节哀。”

沈暮霆拿着文件袋的手紧了又紧，手背上青筋暴突，整个人被浓的化不开的悲伤和无力感包围。

他最不缺的就是钱。

他有的钱，有权有势，可这样的情况，他也无能为力。

半晌才徐徐开口：“好，我知道了，辛苦了，接下来葬礼的事还要麻烦你。”

另一边。

停尸房。

沈暮烟守在唐婉吟身边，说是什么也不肯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