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长他们当然很愤怒,马上就向上级报告,要求部队介入处理。大家在一起讨论的时候心情都很沉重,这是我们能见得到信的,还能处理,但是说不定还有一些没法子来信的,也被人家给“自愿”了。像那样的情况,谁又能怎么办?
这是伤残的,还有那些牺牲了的。有不少是边远山区的穷苦人家的孩子,甚至是独生子。阵亡通知书和抚恤金发下去之后,他们的老爸老妈往往都会不辞辛苦地赶到烈士陵园去祭奠他们的儿子,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情不止一次地上演。而有些家属,甚至完全是没坐过火车汽车的,更不知如何去烈士陵园,就是一路问过来的。后来还有战友写信告诉我说,还遇到了千里迢迢拄着拐杖一路走着去烈士陵园的老人家,又累又饿,满脸风霜尘土色,背着破破烂烂的大背包,几乎跟乞丐无异。连队的战士看到了都心酸,最后是大家伙为了安慰老人家,就把那个牺牲战友的故事编得壮烈些,死得痛快些,没受什么苦。完了大家伙凑钱给老人家买了车票,塞了一些饮食送上火车,还安排了一名战士陪同护送回去。
当时和我一路走的那几个战友,小丁伤好后留在部队继续服役,老邓、老欧、大刘他们的家属也来祭奠过,都是穷苦人家。老孔的爸妈更不用说,那衣服根本是补丁叠着补丁。
我想要去看望老孔家人的初衷,本就是打算把我的退伍费给他老爸老妈,权当还一部分债。老孔救了我一命,自己却魂断蛇口,我欠他的,用这点钱根本都还不起。而给了他老爸老妈之后,我自己呢,当然也会穷得叮当响。想要去看望别的战友家属或者是伤残战友, 怕是要乞讨过去,完了去到了除了给人家添麻烦,屁都帮不上。
还是有钱好啊!
文瑜看着我的脸色变化,又是微微一笑:“严先生,所以,你同意了?”
我说:“是有点心动,但我还是需要考虑考虑,研究研究。”
文瑜小声说:“两万!而且是美金。这三个死了的是我在香港雇佣的佣兵,他们的要价是一万美金,签了生死状。严先生本事比他们都大,我付你双倍价钱。”
两万美金是什么概念?差不多三万人民币。那时候不像今天百万富翁满街走,那时候在乡村里的人,能有一万块存款就不得了,所谓“万元户”,那就是先富起来的人。在乡村,万元户就足够建一座小洋楼了。
要是我有三万,送老孔家人几千,那时候不要说还债,买新衣服什么的了,他的老爸老妈估计都可以享福了!
不过,尽管我已经非常的心动,我还是保持着警惕心,正色对她说道:“文大小姐,你这样子我很疑虑,刚才还说了不用糖衣炮弹来麻痹我,转眼就捧出来一颗超级核-弹。而且你的意图实在是太可疑,用这么一颗核-弹来轰炸我,肯定不是要我陪你们游山玩水那么简单。说吧,你到底是想要做什么?我可不做不明不白的事情,拿不明不白的钱财,送不明不白的命。”
文瑜笑了笑。前面彼得再次扭转头说道:“文小姐,前面有一处比较平缓的地方,我看可以把他们安葬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