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看不过自己的母亲被苏子衿堵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陶圣心不由走了过来,一脸的善良与不忍,义正言辞道:“郡主未免太过较真,母亲不过是一时戏言……”
“陶大小姐怎的也如此有意思?”苏子衿笑吟吟的打断陶圣心的话,桃花眸子中闪烁着致命的温柔:“难道陶大夫人是戏言,子衿就不可是戏言?想来真正较真的是你们了。”
顿了顿,苏子衿又接着笑道:“再者说,方才陶大夫人为难子衿的时候,怎的没见陶大小姐如此良善的帮忙解围?还是说其实陶大小姐的良善与正义,只是针对某些人?”
陶圣心的伪善,很早之前苏子衿便想拆穿了。她不处置她,只是因为陶圣心这样的人,没有什么比诛她的心,在众目睽睽之下撕开她的伪装更让她生不如死。
她苏子衿,从不是良善之辈,既然要与她为敌,便要拿出付出巨大代价的准备!
苏子衿的话,让周围一众人都不由议论纷纷起来。诚如苏子衿所说,陶圣心确实在方才没有任何表示,而一到苏子衿反击魏氏,陶圣心便是摆出了一副良善的模样,这着实不是真的心善之人该有的行为!
就连汝南王魏元丰和他的发妻沈氏也不由皱了皱眉梢,显然对于这个妹妹和侄女的行为有些不太认可。只有魏半月此时对苏子衿的行为颇有些恼意,恨不得上前帮陶圣心教训一番苏子衿。
陶圣心脸色一黑,恨不得上前撕了苏子衿!听着那些人的言论,心下更是气的不得了。尤其是……司言还坐在那里!苏子衿便是故意这么做的,故意让她难堪的!
瞧见陶圣心和魏氏都一副气的发颤的模样,魏老太君不由闭上眼睛,而后再睁开眼睛时,便缓缓笑道:“郡主见谅,老身教导的女儿和孙女如此无状,平白扫了郡主的雅兴。”
没有维护,没有迁怒,苏子衿不由对魏老太君的言行感到些许诧异。她微微抬眸,对上那双饱经风霜的清透眸子,不由缓缓攒出一个笑来:“无妨,子衿不过也是开玩笑罢了,望老太君不要恼了才是。”
魏老太君的眸子太过清透,以至于苏子衿一时间倒是不想让她的寿宴被自己搅混了,毕竟汝南王府出了这样的一个老人,到底是有些难得的。
苏子衿的话说完,陶圣心和魏氏母女倒是不再说什么,毕竟魏老太君已然对她们心生不满,她们自是不敢再乱来了。只是心中对于苏子衿,两人都有了彼此的计较。
苏墨和苏宁瞧着魏氏母女下不来台,心下倒是有些畅快,毕竟这两人无缘无故为难他们的妹妹,如今也只是自作自受!
魏老太君见苏子衿给了她面子,不由叹息一声,心中只道自己的女儿和外孙女对不起人家。想了想,她便看向一旁的司言,问道:“世子今日可是得了太后娘娘的吩咐过来?”
魏老太君与当今太后,其实有着不解之缘。她们两人都是颇为信佛之人,几年前两人相遇于高龙山,机缘巧合之下便有了些许交情,故而,一瞧见司言,魏老太君便想到了太后,毕竟魏家与司言,从来都是井水不犯河水。
“不错。”司言点了点头,即便面对魏老太君这样的长辈人物,他也依旧是面无表情,清冷冷道:“天色。”
司言说着,天色便上前一步,自怀中拿出一个木盒子,走到魏老太君面前,递上木盒,道:“老太君,这是太后娘娘托我们爷给您带来的南海佛珠一串,望老太君笑纳。”
苏子衿不着痕迹的看向司言,不禁莞尔一笑。之前她问司言为何来这寿宴的时候,司言没有回答。如今苏子衿倒是明白了,想来司言来这寿宴,主要还是因为受了太后的嘱咐。而太后令司言亲自送来,无非就是因为两点,其一是表示对魏老太君的看重,其二则是以此促使司言多多与女子接触。
想明白了这些,苏子衿脸上的笑容倒是愈发浓了几分,司言察觉到苏子衿的戏谑之意,眉头不由微微一蹙。
“多谢世子。”魏老太君让一旁的沈氏帮忙收下,便又继续笑道:“太后娘娘有心了,劳烦世子回去帮老身传达一句谢恩。”
“无妨。”司言闻言,只淡淡点了点头,便不再说话。
瞧见司言代替太后送了礼,底下的贵妇小姐不由暗自艳羡,直道魏老太君德高望重,连与当今太后都这些个情面,看来汝南王府也是圣宠不衰啊!
外人尚且如此想,魏家的几房更是一个个都想入魏老太君的眼,以博得皇室青睐。于是,魏家的几房便也开始陆陆续续送礼了。在大景朝,多数宾客送礼都是一早便收下的,而家中子孙送的礼才会在当面展示,以表现对老者的敬意。
魏老太君膝下有二子一女,因着魏老太爷几年前便过世了,这汝南王的位置便到了大房嫡长子,即魏半月的父亲魏元丰的身上,魏元丰膝下有二子三女,两个儿子都是嫡子,分别是世子魏天佑、二公子魏天宝,魏天佑身子骨弱,常年卧病于床,故而即便是今日魏老太君的寿宴,他也无法参加。而魏天宝则是外出习艺,大约年前才会回来。魏元丰的女儿中,只三女魏半月是嫡女,大女儿魏半玉和二女儿魏半灵都是庶女。
二房是嫡次子魏元朗,是翰林院的学士,魏元朗统共有一子四女,嫡出只魏嘉义一个,四个女儿都是庶女。三房的魏元凡并不是魏老太君的亲子,他的生母是当初魏老太爷的一个姨娘,不过那姨娘早早便去世了,故而魏老太君待他倒是亲厚,不曾苛待。魏元凡在锦都分管的下县为官,育有两个女儿,都是庶嫡女。
汝南王魏元丰送了一幅画家引川的真迹《夜宴图》,百年前的画家引川的画作一直是魏老太君的心头好,魏元朗送的是福禄六宝蒲扇,魏氏则送了一条菩提梵文挂坠,魏元凡送的是一串佛珠,虽然比起太后送的逊色一些,但到底代表着一番心意,故而魏老太君也只是笑呵呵的接下。于是,按照长幼嫡庶之分,魏元朗的嫡子魏嘉义送了东海珊瑚玉佩,而陶圣心送了一本亲手抄录的经书,算是极为用心的。
轮到魏半月的时候,她笑盈盈的命婢女拿出一个精致的雕花木盒子,而后她接过那盒子,缓缓打开那盒子,一边还道:“祖母铁定要喜欢半月准备的东西,这东西可是半月找了好久才……”
只是,说到一半,魏半月脸色徒然变得苍白起来,而后她立即冷下声音,盯着那婢女斥责道:“怎么回事?东西呢!”
瞧见魏半月如此,一众人都不由诧异起来,尤其是沈氏和魏老太君,对于魏半月的举动,都深感不解。
“半月,怎么了?”沈氏皱了皱眉梢,看向魏半月,不赞同道:“怎的突然如此大呼小叫?”
在魏老天君的寿宴上,显然是不能这样无状的,虽说沈氏素日里极为疼宠魏半月,但到底场合不对,她自是不愿意魏半月在众人的面前出什么差错。
“小姐,奴婢不知啊。”这时,那婢女跪了下来,只见她放在手中的木盒子,颤颤巍巍道:“奴婢一直将里头的东西放在盒子中,不知怎的,竟是会不见了……”
东西不见了?一时间,众皆哗然,就连汝南王魏元丰也脸色有些不好。毕竟底下皆是贵妇、小姐和公子,这失窃一事放到台面上,总归是显得汝南王府守卫太过松懈,就连下人也管教不好,平白让人笑话了去。
于是汝南王起身,只见他踱步到魏半月面前。面色严肃的问道:“半月,怎么回事?你来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