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妍夕见阮经轩站在原地迟迟未走近,她站起身走到他身边,朝他温婉一笑,从手指间抽出银针,在宽大袖口的遮掩下,狠狠刺入阮经轩的腰下处。
不来是不是?那么她就送他一程!
“啊!你刺到我……”屁股二字还未咬出口,阮经轩已经面颊绯红。
顾妍夕睨了他一眼,一副风轻云淡道:“我有吗?我不过是推了你的腰身而已!你一定是搞错了!”
阮经轩暗自咬牙,这个女人下手还真狠,刺的他半边的身子都要麻了,她让他站出来想证明什么?
别想在他的身上占到便宜,他又不傻,才不会上了她的当。
他款款走到死者身边,抬起紫眸凝向了顾妍夕,却见她朝他眨了眨眼睛,他淡淡收回了眸光,俯下身学着顾妍夕掀起了死者的眼睑。
待他收回了手指,倏然间惊呼一声:“她不是脑溢血而死!”
孟太后等人暗自在心里松了口气,这个太医看起来也算公正,王后本来就是想蒙骗众人,却被她找来的人给拆了台子识破了,也算她用人不利,倒了霉。
她红艳滴血的双唇,微微扬起得意的弧度。
顾妍夕瞪了阮经轩一眼:“阮太医,你可真的看好了,珊珊郡主不是得了脑溢血死的吗?”
阮经轩笃定道:“微臣敢肯定珊珊郡主不是得了脑溢血而死……她是得了脑部充血而亡。
脑溢血与脑部充血大同小异,他这样一惊一乍的,难道是想为她刺他屁股一下而报仇吗?
阮经轩不去理会顾妍夕要吃了他的眼色,神色淡淡向孟太后等人解释。
“珊珊郡主之前应该受到了很大的刺激,所以会神情紧绷,因为长时间处于这种神情紧张的情况下,一旦遇到了更大的刺激和惊吓,就会心脏剧烈跳动,导致脑部被鲜血挤压,以至于她呼吸急促到最后断气身亡,怕是珊珊郡主都没有跳进水中,就已经气绝身亡了。”
阮经轩面色淡然,神情严肃,就像在陈述当时孟珊珊身亡在荷花池旁的场景。
孟太后咬牙道:“你刚才是在戏弄哀家吗?”
阮经轩肃然道:“太后娘娘,微臣怎么敢胡乱推测?这可是关乎到一个人的性命之事,人命关天岂能儿戏?”
廖王妃丽云刚要开口,却被顾妍夕瞪了她一眼:“廖王妃你的舌头是不是又长了,该剪掉了吧?”
廖王妃丽云一听,忙垂下了双眸,这个王后怎么这样眼尖,她不过是想质疑阮太医说的这些话怎么证明是真的,却被她看到了,还打断了她的话?
她想起王后狠辣的手段,她还真是害怕了。
孟太后冷冷睨了一眼顾妍夕:“王后还真是好手段,竟然串通了阮太医想戏弄哀家,你以为哀家就这样好糊弄?哀家这就命人将副王后送去慎刑司,让慎刑司的人好好拷问下副王后,看她说不说实话。”
顾妍夕清冷一笑:“太后娘娘,您还真是想屈打成招啊?臣妾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想说就说,别在这里卖关子!”
“臣妾的左手有些麻了,想活动活动手指,珊珊郡主的下巴上满是水珠,臣妾就拿帕子给她干吧,不过要是擦的力道大了些,掉了皮或者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太后娘娘可别怪臣妾,臣妾那是手指又麻了。”
孟太后一听,这个王后果然是知道了淹死在荷花池中的女子并不是孟珊珊,而是一个替身。
她这是在威胁她?难道就是想救慕容晓晓,所以与她做对?
慕容晓晓可是个阴险的女人,她若是帮了她,还不是养了一条毒蛇,随时都会咬死救她的主人。
王后,哀家说你是真的笨呢,还是自作聪明呢?
顾妍夕见孟太后没有回答她,她拿出了帕子一步一步朝着死者走去,这时孟太后焦急地唤道:“好了!哀家信你和阮太医说的话了,副王后虽然不是凶手,但也难逃吓坏珊珊的罪过,就罚她半年俸禄,小惩大诫吧!”
顾妍夕停住了脚步朝她淡淡笑道:“太后娘娘果然是公正无私!”
孟太后将所有的恨意都含在了口中,咬的牙齿咯咯响,她睨了一眼替死的宫女,又开始做作的演戏,哀声哭泣道:“珊珊,都怪哀家不好,没能照顾好你,哀家对不起你啊!”
她忙走去将死者抱在怀中,痛心疾首的哭喊着。
顾妍夕看在眼里,笑在心上,看到她像一个小丑在演戏一般,她还真是觉得这出戏演的有多么可笑、多么的假了。
“太后娘娘,凤体重要,您可要节哀顺变了!”
顾妍夕说罢,一挥凤袍袖口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