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二人月俸都不在这领,我开革谁去?不然你去和上面说?”她除了收假条外,连打迟到旷工早退的机会都没有,当皇亲国戚是好管的?
“她们俩的月俸不在这儿?”叶二奇了,伙同那边昏昏欲睡的吴金华,甚至睡到酣处还打起了小呼噜的慕容嫣,也跟着清醒了大半,“那在哪儿?”
“不知道!”孙尚香放下脚,耳听着外面其他班里衙役们来报道的声儿,回看烛火里睡眼惺忪的众人。
“不知道?”慕容嫣翻身从横卧的桌上跳下来,柳眉倒竖,“头难道就没问问?”难不成这小柳子和小白蒜,真如那陆家小姐说的,是战家和北堂家安插在大理寺的细作?而柳金蟾就是北堂傲哪个徒有虚名的“妻主”的近亲?
提起北堂傲,慕容嫣的脑里立刻不自主地浮起在苏州,北堂傲追着柳金蟾,明明白白示爱的,要和柳金蟾玩“洞房花烛”的场面,手这握得,若是柳金蟾在眼前,她真就想两拳爆了柳金蟾轻佻的两流氓眼——
她爹爹的,死女人,家里有了男人,挺着大肚子,还敢接着勾搭我慕容嫣的男人!
慕容嫣恨得磨牙,幸而屋内天光不寐,孙尚香也在一个劲儿地操心她的饭碗问题,所以也没注意,只不耐烦地回道:
“我是闲得那么无聊的人吗?”
问当然是问了,人家帐房赏了她一个大白眼,让她干好自己的事就好了,在大理寺保命不二法则,就是:别闲着包打听,秘密知道得越多,死得越早!
“那她们成日里请假,一月应卯人均下来不到一日,也白领俸禄?”慕容嫣惊道。
“她们都是大理寺外借的,本班头只负责将出勤上交!”孙尚香斜看慕容嫣一脸不公平的模样,答得平静无波,“你有问题吗?”事实是,若不是怕这群人盯着,她连她二人的出勤都不想打,上面根本不问半个字。皇亲国戚就是这么叼——
当然,一个驸马夫人,一个“国夫人”,肯来应卯屈居捕快一职,还屈尊降贵和她认识一下,称她一声“头儿”,不拿半点架子,都不知是给了上面谁谁谁的天大面子了!
孙尚香平视慕容嫣愤愤不平的眼,惹得慕容嫣满腹的牢骚梗在喉咙里:
孙头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她还能闹腾什么?荣国府和勤国府什么门第,她慕容家不是没领教过,眼下那二人打着这二府的名誉来,这大理寺谁敢不给面子,说白了,就是送来两条这二府邸的看门狗,大理寺上至大理寺卿,下至看门的,也都得礼敬三分!
不然,她慕容嫣何以一心一意就想攀龙附凤?不就是人再努力,再拼了老命一般往上钻营,终其一生,也难抵人家一个脚指头——
那既然能做人家的乘龙快媳,又何必苦哈哈地奋斗?吃苦耐劳有什么意义呢?
所以……
她很理解小柳子和小白蒜背靠大树尽情乘凉,白拿钱的做法——
换做她,她也一样,不过……若是她,凭借着北堂傲和战蛟那样的身份,两府合起来起码也要给她挂个正三品吧?没有正三品,就是当驸马,也要挂个正六品的驸马都尉的虚衔……
当然,俸禄有无皆可,单凭那二人嫁妆……
慕容嫣梦还没做醒,那门边的叶二就突地喊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