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之间有什么不能摆出来,却非要到外面去说的呢?”
北堂傲何曾不知柳金蟾这话是为了破他不贞的流言,可……她后面说她之所以婚后还是流连花丛,在外三夫四侍,是因为他放不开——
他是努力告诉自己“不要信”“不要信”都是柳金蟾替他遮掩的话,无奈他越这么告诉自己,那塞北花魁不要脸的画像就跟针扎似的映在他眼底,画中人含情脉脉的无限渴求之意便好四嘲讽一般对他笑说:
“你再美又如何,敢像我这么招人爱么?”
“知道么,你妻主嫌你放不开,所以才外找男人……”
“还有……你知道她在我这儿是怎得一个快活?而和你呵呵呵呵——怪道每次同房都得你主动……因为啊,你妻主越来越觉得你无甚味道!哈哈哈哈……银样的蜡枪头,中看不中用,绣花枕头一只!你妻主就是爱我,只爱我,恋着我!”
然后哪个死不要脸的南海三郎薄衫透肤的下作样儿,转瞬取代了画中人,直接肆无忌惮地缠在了柳金蟾身上——
北堂傲不愿意去想的,真的不愿意,但那画面,却是他亲眼见了不止一二次的,金蟾多讨男人喜欢,他知道,也深深明白即使柳金蟾不招惹他们,她对男人的那种怜惜,对男人们来说吸引力有多致命——
可他就是受不了柳金蟾看那三郎的眼神!
恋恋不舍?
不是!
是喜欢!
是努力藏,却丝毫都藏不住的倾心——只多看看,就会呆了去的恍惚;是人去了,还会想念的出神,即使他北堂傲在眼前,也好似虚无一般的钟情。
如果他北堂傲猜得不错的话:
他北堂傲今儿说恢复了记忆,明儿柳金蟾就丢下休书一封,转身去找他,不然柳金蟾不知他明知他倾心于她,她拒绝他的话却总那么留有余地,明明嘴上说“我有相公了”“我相公给我养了孩子”,眼总是不自觉地垂下,好似在说:
“如果我没相公……”
“如果我和我相公没有孩子……”
我就娶你!
他北堂傲当日给她柳金蟾养了孩子,她都没主动表示过愿意娶他,他们成亲直到现在,柳金蟾对他都只是负责的态度大过“爱”一字——
男人的直觉,告诉北堂傲,那个三郎才是金蟾真正想娶的人,而且金蟾到现在还没放下将来想去找他的念头,即使他已是别人的男人……
北堂傲真不知道他哪里不如那个三郎?
论容貌,他甩了他几海里!
论出身,渔村倭寇之子,根本连大周庶民都不如。
而性情涵养,知书达礼,就连相处的时光长短,那个三郎五一能与他北堂傲一个手指头比——
可偏偏柳金蟾就是喜欢他,就是对他异于常人,对他眼神里荡漾着情人眼底出西施的无限迷醉,甚至看他的笑容也格外真实,动人,就像海上日落时的霞光,总是那么熠熠生辉,富有动人的神采——
让他那二年,成日里就跟惊弓之鸟一般,生怕一梦起来,枕边的柳金蟾就撇下他和妞妞爷女俩,带着那个三郎双宿双飞,浪迹天涯你侬我侬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