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傲撅嘴,恨自己舍不得烧了这画,更恨柳金蟾当着他的面也敢对着画里的不要脸男人流口水——
什么事儿啊!
人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想,这女人不朝思暮想能画得出来?
难道女人们爱的就是这种……不穿衣裳还死皮赖脸那样子……的男人?
想到这儿,北堂傲立马用锐利地双目扫视柳金蟾收画时也口水滴答的模样,恨啊,恨得咬牙切齿,可怜他一个大活人,琼闺玉质还比不上一个画里的万人细细观摩过的“蒲柳”了?
“你们女人……真是……家里男人成群,居然还满脑子想这些个不入流的东西?画里人再好,他能是活得?”有本事你抱着你画睡?
北堂傲越看越恼,特别再想到柳金蟾睹物思人的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若非不是画,而是个人儿,他立马一桶酸醋泼过去,看柳金蟾还觉得是不是与犹未尽了?
不想,他话音没落呢?柳金蟾居然好死不死地下意识借了一句:
“怎么不是活得?这画里画得可是当今塞北花魁苏流云!”最让人人血沸腾的性感尤物!
“……”塞北花魁?
北堂傲瞬间眼瞪得老圆,不敢相信柳金蟾居然思慕到把人家的没有衣裳的画都拿进他们夫妻的卧房里来了……怪道他一直就觉得柳金蟾外面声名大得很,但在家,就跟打肿脸充的胖子似的,还没怎么的呢?动不动就说累——
合着不是身体不好,而是嫌他不够……这么……不要脸!
北堂傲这么一想,恼得唇都有点抖了不说,眼睛还红了:“你……你你……”怎么可以这样?装都不能装装吗?
“画……画画……是颜丹青的!名手!”柳金蟾一瞅北堂傲这脸发青,大有发病前征兆的可怕模样,赶紧语无伦次地辩解道:
“她……她她……以画人物见长!”
北堂傲才不信柳金蟾呢,值拿眼盯着柳金蟾的两眸:他不信他看不出假话来!若不是对那画有收缴的意图,他今儿绝对不会听柳金蟾再说半个字,然后半年内,管这幅画画得多惟妙惟肖,他也一定付之一炬——
平白得带坏好人,留着也是个祸害!
“你别不信,你知不知道,要画出这么一幅画,画家临时至少要画整整数日的时间用炭笔勾线条,然后才开始一点点地上色!不仅如此,被画的人也得是一天到晚一动不动地保持着同一个姿势,表情……都不能随便改……”
很想和北堂傲聊聊这西洋画技法的柳金蟾,话才开头呢,就让北堂傲惊恐万分的行状吓得噤了声,“相……相……相公?”
北堂傲无力回答,他满脑子都是浆糊:
天哪,这青楼的男人还让不让良家的男人们活了,不要脸在那块乱来就罢了,眼不见还心不烦……这眼下还摆出此等下作……撩人的模样来故意让人画,世人观摩……分明就是要把仅剩的好女人都往坏里带啊……
“这种东西……官府……不是明令禁止……”北堂傲抖抖索索挤出这几个字。
“相公你不是要揭发为妻吧?”柳金蟾立刻露出可怜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