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肖胄见岳飞如此手段,对他的建议信心大增,心情也不禁好了起来,见岳飞如此说话,还以为是索要赏赐,赶忙笑道:“岳飞你放心,若是击退盗匪,我自有重赏。这样吧,两百贯足陌铜钱,如何?够了吧?”当时大宋正是承平,一升米不过三四文钱,足陌铜钱更是多了几分,这两百贯足够买七八亩好地了,的确是极为丰厚的赏赐了。
岳飞的神情倒是有些错愕,他赶忙对韩肖胄跪下磕了一个头,起身道:“小人谢老爷厚赏,不过小人刚才所求之事却不是这个。小人敢情老爷先将院子里的妇孺迁到后院去,再将所有灯火全部熄灭,以免被贼子窥探院中虚实。待会等小人she中贼首,便请院中男丁齐声鼓噪,大呼‘官军来矣!’以破贼胆!”
“好,好!便依你!”韩肖胄此时越看岳飞越是满意,暗想若非这次盗匪来袭,如何得知自己家中还有这等有勇有谋的人才,他站起身来,轻轻的拍了拍岳飞的肩膀,笑道:“岳飞你且用心杀贼,我韩家绝不会亏待了你!”
“多谢老爷!”岳飞站起身来,往院墙上走去。
外间张超坐在树下,懒洋洋的看着几个手下指挥着民夫用库房中的材料制造梯子和撞杆,他们这群人是白ri里从年久失修的一处城墙缝隙偷越入城的,自然无法携带梯子等器械。方才韩府外院那些矮墙倒也罢了,找几个竹竿什么的就能越过,韩府内墙那两丈多高的院墙可就不那么简单了,不过也无妨,看府内那些鼠辈模样,只要扎好了七八张梯子,靠上去便灌进去了。一想到传说中昼锦堂里的富贵荣华,张超不禁咧开了嘴笑了起来。
正当此时,一个喽啰跑了过来,大声喊道:“头领,头领!那韩府有人喊话了!”
“喊话?”张超皱了皱眉头,问道:“那贼厮鸟喊些什么?”
“韩府的人说要和咱们头谈谈,好像是要出钱买一府人的命的意思!”
“呸!老子打开了府门,里面东西都是我的,还用得着向他们买?”张超吐了口唾沫,转念一想又叫住手下:“且慢,你去回话,谈谈就谈谈,反正现在梯子还没弄好,稳住他们几刻钟也好!”
韩府内院的角楼上,管事哭丧着脸,在灯光下对外间大声喊话,不时回头看看隐藏在十余步外黑暗中的岳飞。他此时不禁暗自后悔为何要头揽喊话的活,自己现在身上没披没挂,下面的强人可是有弓箭的,待会一个说不好,一阵乱箭上来,自己就是肉筛子的下场。想到这里,他的声音又是抖了几分,浑身上下便好似打摆子一般。
“上面的人有什么话要说,我张超在此!”墙下边突然传来一个声音,管事打了个哆嗦,小心的探出头去向外看了看,只见三四只火把下站着一条长大大汉,正朝自己这边看过来。他赶忙陪笑道:“原来是张英雄,小人久闻大名如雷贯耳——”
“少废话!”张超截口打断了管事的话语:“老爷们这次来所为的就是钱财,你说吧,愿意出多少银的铜的来买你们府中人的xing命?若是少了,莫怪老爷xing急,冲进来个个一刀两断!”
管事的打了个哆嗦,险些从墙上跌下去,他脑海中突然想起方才岳飞叮嘱的话:“你只管与他绕话,拖延时间则可,等我一箭she杀了贼首便好办了!”想到这里,那管事的深吸了口气,小心的站直身体,喊道:“却不知张英雄要多少钱财才肯罢休,府中钱财有限,不过只要拿得出来,一定不敢推诿!”
“呸,大名鼎鼎的安阳韩家昼锦堂会没钱,你当我们是三岁的孩童吗?”张超说到这里,拔出腰刀指着角楼上喊道:“我们这次来的弟兄有百人,每人都要两百贯酒水钱,另外还要三成的奉公,若是少了半文,我等就自己进来取,那时莫怪我等手辣!”话音刚落,那张超突然惨叫一声,仰天便倒。
“头领中箭了!”
“有暗箭!”
角楼上那管家正琢磨着该如何应答,突然听到外间传来一声惨叫,随即便是一片惊呼,心头不由大喜,赶忙俯下身去对下面喊道:“快击鼓叫喊:‘官兵来了’!”
外间的空地上,几个盗匪目瞪口呆的看着躺在地上的张超尸体,一只羽箭从他口中she入后脑贯出,手脚虽然还在抽搐,但只要有眼睛的都能看出已经没救了。
“大伙上,开了这鸟韩府,给头领报仇!”一名盗匪小头目刚刚拔刀,便只听到嗖的一声响,仰天便倒,一看喉咙上已经多了一只羽箭,喉咙犹自格格的作响,旁人赶忙将其扶起,那汉子用力拔出箭,口中刚刚骂了一声:“贼子!”便一口气接不上来,扭头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