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第三点,说不定是夏夫人真正的目的。
说是为小欣着想,其实是借机交好顾远东未来的夫人。
齐意欣想起那一次在江南,夏夫人还是夏大***时候,当着夏大都督的面。将自己的披肩拽下来的情形,恍然大悟,忍不住问道:“夏夫人。夏大都督并不是好色之人。当年夏大都督的原配夫人多年卧床,夏大都督还年轻气盛的时候,都洁身自好,既没有纳妾,也没有去眠hua宿柳。您现在不过是有孕而已,怎么就认为夏大都督会守不住呢?”居然还急吼吼地给自己的男人四处找小妾姨娘。
夏夫人叹息一声,道:“话不能这么说。我们老爷苦了这么多年,如今有了我,才知道什么叫人间至乐,我怎么忍心让他再独守空房呢?——小欣。你放心。若是你跟我们回江南,我向你保证,一回去,就抬你做二房,让你专宠。若是你也有孕,就给我们老爷生下来。以后你也有个依靠。你说,我们女人,除了嫁个好男人,就是要生个好儿子。”
“夏夫人真是看得长远。”齐意欣笑眯眯地回了一句。
夏夫人没有听出来齐意欣话里的真正意思,以为她动心了,脸上笑得开了hua“还有一件事,一直让我和老爷心里不安。你知道,我们老爷子嗣单薄。以前生的大少爷,也是从小就多病。我们老爷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很担心我这一胎。我也很担心,不过我瞧你是个好生养的,带去江南,帮我们老爷多生几个儿子,为夏家传宗接代,若是妥当,以后夏家祠堂里都有你的一席之地。”
齐意欣挑了挑眉,正要说话,夏夫人又道:“你也别怕我会对你怎样。我若真的想对你不利,也不会巴巴地把把柄递到你手里,你说是不是?”
齐意欣知道是说她主动在齐意欣面前袒露自己身份的事。
见夏夫人把话说到这份上,齐意欣很是头疼,有些后悔自己继续隐瞒身份,跟夏夫人来往。
可是现在这个当口,她已经无法表露〖真〗实身份,只好使一个“拖”字诀,道:“夏夫人是热心肠的人,只是我的事情很复杂,不是一时半会就能解决的。夫人让我好好想想。”
夏夫人以为齐意欣是舍不得顾家的新任大都督顾远东,毕竟顾远东的样子,夏夫人当年也是见过一面的。夏夫人便从椅子上站起来,将白狐裘往身上拢了拢,道:“我知道让你马上做决定,是忒难了些。也罢,你好好想想。”
说着,夏夫人又凑到齐意欣耳边,悄悄道:“你别嫌我们老爷年纪大。我跟你说,年纪大的男人,会疼人。再说,他也不是特别老,今年才三十九岁,还不到四十岁,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我刚嫁给他那会儿,他每天都折腾得我下不来床……”
齐意欣脸上火辣辣地,忙打断夏夫人的话,道:“那小欣就恭喜夫人得此佳婿了。”说着,起身对外面道:“夏夫人要告辞了。”
夏夫人笑着斜了齐意欣一眼,往门口走去。
齐意欣赶在前头,帮她撂开帘子,看着顾平叫了婆子过来,送夏夫人出府。
齐意欣重重地松了一口气,急忙去顾远东的书房。
顾远东在书房等了她半天了,见她进来,忙从书桌后面走过来,问道:“可说完话了。你们说什么呢?说了这么长时间?”
齐意欣脸上还是嫣红一片,走到顾远东书桌前,看见有一杯茶在那里,拿起来就喝了下去。
顾远东伸手想把茶杯夺过来,道:“那是凉的。我给你倒热茶过来。”
齐意欣摆手道:“不用了,我就想喝凉的。”
顾远东看见齐意欣脸色红的不正常,忙道:“可是这屋里太热了,要不要开窗?”
齐意欣叹口气,道:“你别忙了,还是坐下说话吧。”
顾远东点头,让她在圈椅上坐下,自己端了张锦杌坐在她对面,问道:“说吧。这位夏夫人,到底说了些什么惊世骇俗的话,将你吓成这样?”
齐意欣一眨不眨地瞪着顾远东,道:“你知不知道,这位填房夫人是谁?”
“谁?”顾远东反问“是我们认识的人?”
齐意欣重重地点头,也不卖关子,道:“是以前谣传**而死的夏大奶奶。”
顾远东到底见过的事多,闻言并不惊讶,只是摸了摸下巴,微笑道:“夏扶民那老家伙,还算是好的,没有在儿子还活着的时候,就霸占儿媳。”
齐意欣推了顾远东一把,嗔道:“你可冤枉夏大都督了。明明是夏大奶奶看上了他,千方百计地要嫁给他,夏大都督不过是顺水推舟而已。”
顾远东“哦”了一声,眼睛眯了眯,道:“是夏夫人跟你说的?”
齐意欣点点头,将刚才夏夫人的话,一五一十说与顾远东听,又警告顾远东道:“你不会有什么穷亲戚要周济吧?——就算有,也要由我出面,你不许瞎掺和。”一副理直气壮、理所当然的样子。
顾远东应了一声,低声笑道:“还说自己不是醋坛子……”
齐意欣白了顾远东一眼,继续道:“夏夫人今天过来见我,主要目的并不是炫耀她得偿所愿。而是,想我去给夏大都督做二房。”
顾远东脸色淡了下来,难以置信地道:“你不是耍我吧?”